弯（5）
极其短的一次，老秦视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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屏幕亮了又暗，手边的烟头累起来相互斜倚着，有一两个还躺在了烟灰缸外面，秦志戬揉了揉额头，从座位里起身看了眼桌上钟表的时间。
现在泰国是深夜。废话，这里现在也是深夜，秦志戬烦躁的皱了皱眉。
秦志戬其实不喜欢小孩子。
从外甥到侄女，从邻居家的妹妹到同事家的宝宝，没有一个想让他多看上那么几眼的。对小孩子，他只是不接受也不拒绝而已，对新鲜的啼哭和要求不做抗拒。用来御敌的冷漠却被人当成了温吞，久而久之秦志戬竟然被磨炼成帮人带孩子的好手。大多数都只是拜托他帮着带半天，秦志戬也就应下了，因此年轻时攒下的烟瘾都只能被吞进肚子里，秦志戬扫了一眼烟灰缸，笑出一声，大概都是到了这个时候爆发了。
秦志戬突然想起许昕见到过自己抽烟。许昕也大概是唯一一个见过他抽烟的孩子。
那天大概是他认识许昕的第七天，第二次见许昕，他代许老师去接许昕放学。
当时秦志戬记得自己正被一篇论文的数据烦的不行，放学时间还早，他索性找了学校门口一个角落里用烟来接济一下唇舌咽喉。秦志戬低着头，看一双双脚来来回回，叼着烟不做声，烟灰落下去的时候也记不得躲。一双小红鞋停下了。秦志戬想把那点红色从视野中赶走，双指夹着烟抬头就想骂点儿什么，视线上移到一半儿就停了。
“秦哥哥。”小红鞋说。
“你在这儿啊。”
秦志戬夹着烟愣住了。
“是秦哥哥吧？”小红鞋说。
小红鞋见他没反应，背着书包一颠一颠的走到他身边就坐下了，在他脚边看起来好小一团。秦志戬盯着那个黑色的发旋还是没动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有一截烟灰要落下去了，要落在黑色的小漩涡上面了，他想到。秦志戬一手攥住了烟头，另一只手挡在了黑色的小漩涡上面蹲了下来，他仿佛一瞬间和小红鞋一样大，甚至他自己仿佛比小红鞋还小。
“老秦。”
秦志戬醒了。
手边的烟头还是躺在了烟灰缸外面，窗帘没拉，桌上的钟表被手臂碰歪了，暖橙色的光吞噬了时针，他看不清现在是几点。坐直身体，果不其然感受到关节的呻吟。
秦志戬点亮手机屏幕，是碧海蓝天，时间数字。
没有什么小红鞋，也没有什么黑色的小漩涡。秦志戬哪里知道许昕小学时什么样子，他最早认识的许昕的时候，许昕都已经初三了。
许昕哪里见过自己抽烟。
秦志戬在早晨的疲惫里笑自己荒唐，他梳直脊柱，开始新一天的工作。
tbc
